“哪里哪里,是我得罪在先。况公子,我有些话很早就想跟你说了,只是先前见过几次,都是匆匆而过,今日不妨开怀畅谈。” “请周公子指教。” “指教?况公子,这些俗礼咱们都免了吧,咱们虽说是礼教中人,用句王安石的话:礼,岂为吾辈而设哉。” 况且点点头,他对儒家的繁文缛节很是头痛,此话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。 “舍弟前几次带回你的文章和书法,学中朋友可都是赞赏有加,人人都想结识你啊。学问之道,在苦读、在精研、在揣摩,更重在切磋。不是我说,像你这般日日在家中苦学,或不免眼界有限,现在或许还不成问题,以后就会有大碍了。” 况且又点点头,人们都说周文宾乃苏州府数一数二的才子,见识果然不凡。只是他根本不知道,自己根本不想从科举而入仕途,只是想当个儒医而已,连名士都不想做。 况家搬到苏州府时间并不久,还不到两年光景,再加上家教甚严,况且认识的朋友很有限。至于周文宾所说的学中朋友,他也略有所闻,那些人大多是一头钻进八股里,连经史都不通,和他们切磋未必有什么益处。 不过,他一直想见一个人,唐寅,唐伯虎,此人虽然年少,却已大名鼎鼎。他知道,周文宾和唐伯虎交往甚密,想了想此刻提这事儿显得鲁莽,还是没说出口。 “家父刚刚加盟了一家书院,由我与几位学中同道一道经营,舍弟如不嫌弃,欢迎来与大家共同学而习之。难道这个令尊大人也会反对吗?”周文宾好像认真了起来。 况且一时语塞。况毓眨巴着眼,望着哥哥。 明代基本都是私塾,负责启蒙教育,老师也就是塾师,一般都是穷秀才,教授的学生就是童生。童生在县里考取秀才功名后,一般就不必上学了,要么自己在家钻研苦学,要么出门游学,与各地好友切磋,准备考取举人。 秀才很容易考取,举人就难了,因为是一个省的考生共聚一场,每年考取名额有限,但一旦考取了举人,可谓鱼跃龙门,身份地位迥然不同了,可以说靠着一个举人的功名,即便不做官,想过平常富足的日子还是绰绰有余。 当然,要想做官的话,举人功名就不够用了,要进士才行。举人一般也就是做到知县为止,能做到知府的很少,封疆大吏基本沾不到边。进士就不一样了,有可能做个县令,也有可能直通宰相,官阶之差天壤之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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